由于超市和電子商務的發展,全球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面臨著很大挑戰,并引起人們對國內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發展前景的擔憂,為此本文從農產品批發市場在各國農產品流通中現實地位,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發展面臨的壓力以及被其他業態替代的可能性等多方面,對我國特殊國情下的農產品批發市場的發展前景進行了分析,并明確指出,在未來20-30年,農產品批發市場在我國仍有廣闊的發展空間。

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開始, 隨著大型零售連鎖超市的崛起, 對傳統農產品批發市場產生了巨大的沖擊, 經由農產品批發市場流通的農產品數量在歐美等發達國家急劇降低, 如英國1984年農民生產的蔬菜、水果82.9%經由農產品批發市場流通, 到九十年代以后這一比例就降到了20%-30%;美國農產品經由批發市場流通的比例從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的80%-90%降低到目前的20%左右;德國因為大型超級市場的發展, 農產品批發市場從農產品流通的主渠道淪落到無關緊要的地位;歐洲其他國家的農產品經由批發市場流通的比例多數也已不到50%。為此, 很多人對未來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的發展前景提出了疑問, 甚至在不少地方政府政策制定層面認為農產品批發市場未來屬于可有可無的流通環節。其實, 這些都是非常片面的認識, 本人認為, 對于中國這樣一個城市化程度不高, 農業人口規模龐大, 生產以家庭為單位小規模分散為主, 消費以地域性、個性化、多樣化為特征的國家, 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在未來20-30年, 仍有廣闊的發展空間。

一、國外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在農產品流通中的地位仍然很高

雖然從全球范圍來看, 農產品批發市場的經由率總體趨勢是在降低, 但從地域結構上來看, 降低幅度比較大的主要是發達的歐美國家和地區, 這些國家其農業耕地資源非常豐富, 且以平原為主, 適合大規模機械化耕作, 生產作業單元主要是規?；霓r場和農莊, 消費主要以西餐為主, 農產品消費品種比較單一, 便于集中配送和超級市場的發展。即便如此, 農產品批發市場在這些國家和地區仍然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依舊是重要的農產品流通渠道之一。

而在以日本、韓國為代表的東亞地區, 人多地少, 農業耕地資源并不理想, 主要是以山地和丘陵為主, 不適合大規模農業機械化生產, 農業生產主要以小規模精耕細作為主;消費也以家庭為單位的分散精細消費為主, 講究品種的豐富性;同時, 超市、賣場的發展也落后于歐美國家, 批發市場長期主導著農產品流通。過去幾十年間, 農產品的批發市場經由率雖也出現下降, 但是下降幅度不大, 下降過程也比較緩慢, 批發市場在農產品流通中依舊處于主導地位, 目前, 全日本農產品批發市場共有72家中央批發市場和804家地方批發市場。據日本農林水產省的研究, 在過去的20多年間, 除花卉外, 其他類別的鮮活農產品的批發市場經由率都出現了一定幅度的下降, 但是水果蔬菜 (在日本稱為“青果”) 和水產品的批發市場經由率仍達到62.4%和56%。值得注意的是, 日本國產水果蔬菜的批發市場經由率仍高達90%, 花卉的批發市場經由率也高達83.4% (日本農林水產省食料產業局2013年官網數據) 。另外, 日本鮮活農產品批發市場經由率的下降, 主要不是源于超市、賣場的競爭導致批發市場交易量降低, 而是由于消費總量的增加, 加工食品和進口產品等批發市場經由率低的產品在流通中所占的比重提高所致 (農林水產省食料產業局, 2013) 。

另外, 從全球范圍來看, 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 甚至是農產品流通批發市場經由率很低的歐美國家, 在人口數量大, 消費集中的特大型城市, 農產品批發市場依舊不可或缺, 如東京有中央批發市場9個, 紐約有農產品批發市場3個, 倫敦有農產品批發市場4個, 巴黎、洛杉磯、圣保羅、墨西哥城、芝加哥等都有規模不小的農產品批發市場。不僅如此, 即便在美國這樣農產品流通批發市場經由率非常低的國家, 紐約蔬菜、水果等農產品批發市場經由率仍高達60%左右, 遠高于全美20%左右的平均水平。

二、國內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發展面臨著很大壓力

由于世界各國社會經濟所處的社會發展階段有差異, 盡管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發展仍處于最好的發展時期, 其所受到的競爭壓力和挑戰遠比歐美發達國家小, 但是我們也應該清醒地認識到, 潛在的壓力依舊存在, 需要整個行業高度重視。

1. 大型連鎖零售企業的快速發展

近二十年來, 國內商品零售企業的發展規模和運營方式都在發生著深刻的變化。隨著1990年國內首家超市東莞美佳開業, 以及1996年后家樂福、沃爾瑪等一批世界級大型超市的登陸, 國內超市行業迅速發展壯大, 并涌現了大批象沃爾瑪、家樂福、易初蓮花、聯華超市、華潤萬家、大潤發、永輝超市這樣的大型超市公司。根據中國連鎖經營協會 (CCFA) 的統計數據, 2015年, 國內超市零售額達3.4萬億元, 其中百強企業 (“2015年中國快速消費品連鎖百強”) 銷售額達到1.06萬億元, 門店總數超過9.9萬家。在發展規模實現跨越的同時, 超市賣場等大型零售企業在經營商品品類上也逐漸向農產品流通領域滲透, 涌現了永輝超市這樣生鮮經營特色的超市, 并在相當一部分農產品經營上實現了“直采直銷”。

同時, 為提高農產品流通效率, 減少中間環節, 政府有關部門也大力支持“農超對接”模式, 2008年12月商務部、農業部就專門聯合下發《關于開展農超對接試點工作的通知》, 意在推進鮮活農產品“超市+基地”的流通模式, 并出臺了不少配套支持政策。目前, 盡管超市、賣場行業農產品經營市場份額還不高, 零售環節還是以集貿市場為主, “農超對接”的探索效果也不盡理想, 暫時還沒有出現歐美國家超市、賣場大規模替代農產品批發市場的情況, 但在一些標準化程度較高、耐儲存、冷鏈相對完善的農產品品類上, 已在一定程度上跳開了批發市場這一環節。隨著我國農業規模化、標準化、冷鏈化程度的提升和超市、賣場自身農產品經營能力的加強, 未來對農產品批發市場的可能沖擊不可小視。

2. 農產品電商的沖擊

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和互聯網應用的普及, 電子商務日益滲透到社會經濟的各個領域, 并且近十多年來始終保持著兩位數以上的高速增長。作為傳統上低互聯網滲透率的生鮮農產品品類, 近幾年來大量資本和創業者沖著生鮮產品“高毛利率, 高重復購買和多中間流通環節”的現狀, 高舉“減少中間環節, 提高流通效率”的旗幟, 通過不斷創新線上交易、O2O、微商等運營模式, 大量投入補貼、促銷等“燒錢”手段不斷跑馬圈地, 取得了蓬勃的發展勢頭, 并在凍品、果品等部分農產品上對農產品批發市場形成了現實的沖擊。據艾瑞咨詢最新研究報告顯示, 2016年我國電子商務交易規模已達到20.2萬億元, 其中生鮮電商交易規模達到900億元, 預計2018年有望超1500億元。隨著伴隨著互聯網成長起來的80后、90后和00后成為未來農產品消費購買主力, 以及農產品電商自身經營能力的不斷提升和持續創新發展, 按照目前的行業發展勢頭, 未來對農產品批發市場產生沖擊不可避免。

3. 農產品批發市場與周邊環境相容性壓力

國內農產品“小生產、大流通”的總體格局, 決定了農產品批發市場成為聯接產銷兩端, 滿足農產品大量集貨、快速分銷的必然選擇, 并成為城市基礎功能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 農產品流通產業作為傳統的行業, 批發市場中農產品交易主要是現貨交易, 交易時間主要集中在夜間, 部分市場甚至是全體24小時交易, 交易方式依舊比較原始, 由于生產流通組織化程度很低, 大量的流通主體都是農民和個體運銷戶, 每天進出市場的物流、車流和人流量非常大, 部分老市場由于歷史的原因, 設施陳舊, 管理粗放, 廢棄物清理不及時, 總體市場形象不佳, 給人臟亂差的感覺, 尤其是交通擁堵、噪音、揚塵、燈光、環境氣味等擾民情況時有發生, 不少老市場與周邊環境的相容性很差, 自身生存發展面臨很大的壓力。

4. 銷地農產品批發市場普遍不受所在地政府歡迎

近年來, 隨著改革開放和國際交流的深入, 很多政府官員尤其是地方和基層行業主管部門的官員對歐美農產品流通狀況和發展趨勢的了解進一步加深, 以及國內新型農產品流通業態的探索熱潮的影響, 不少政府官員對歐美農產品流通模式推崇備至, 希望借鑒歐美等發達國家的經驗, 提升我國農產品流通水平, 并據此對農產品批發市場重要性的認識在降低, 并從政策制定、財政資金扶持等方面希望引導行業替代農產品批發市場;有的政府部門雖然內心認識到農產品批發市場在我國現有國情情況下不可或缺, 但是由于農產品批發市場是個投資強度低, *地占用量大, 稅收貢獻不高的行業, 再加上食品安全監管責任大、交通管理難度高, 外來人員和治安管理壓力大, 市容環境整治難等原因, 不希望農產品批發市場放在自己轄區范圍內。農產品批發市場對城市而言, 就像小區的垃圾桶一樣, 都知道不可或缺, 但誰都不希望放在自家門前。因此, 很多農批市場所在當地政府部門往往不能從城市發展大局和市場公益性屬性角度出發, 對市場給予應有的理解和認同, 造成當前新市場布局難以落地, 老市場轄區政府想方設法想讓其搬走, 使得銷地農產品批發市場生存和發展空間都受到較大的擠壓。

5. 保障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健康平穩發展的法律法規不健全

農產品批發市場聯系產銷兩端, 直接關系國計民生, 具有基礎性和公益性的特點, 其外部正效應遠大于外部負效應和現實經濟性。為了確保市場的健康平穩發展, 防止行業發展在部分領域存在的市場失靈現象, 日本、韓國、法國等很多發達國家都通過立法的形式明確農產品批發市場法律地位和規劃布點, 批發市場的設立和搬遷調整都嚴格按照法律法規進行, 這樣既避免了行業無序競爭, 又防止了政府部門隨意對批發市場生存發展的干預。雖然目前國內對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總體導向是積極支持的, 也出臺了很多管理法律、法規和支持政策, 但依舊尚無農產品批發市場方面的專門立法, 尤其是對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的進入、退出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定和保障, 行業的無序進入、無序競爭和地方政府強行關閉市場的現象時有發生, 有關農批市場的城市發展規劃和法律約束機制在實際操作過程中經常受到各種人為因素的影響, 保障整個行業健康、穩定、有序發展的法律環境還不完備, 這很大程度上可能成為行業發展的隱憂。

三、我國農批市場行業仍有廣闊的發展空間

近三十多年來, 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 我國經濟、教育、科技和社會生產力取得了巨大的發展, 并已躍升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 但目前仍處于新型城鎮化、信息化、工業化和農業現代化的發展過程中, 對農業和農產品流通發展仍處于重要的戰略機遇期, 有利于農產品批發市場的發展。

1. 農產品批發市場是我國農產品流通的主渠道

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自改革開放成立之后恢復成立以來, 就獲得迅速發展, 農產品批發市場數量由1986年的892個發展到2007年的4 150個, 農產品批發市場年成交額由1986年的29.35億元增加至2007年的9 300億元。近15年來, 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發展非常穩定, 流通主渠道地位進一步增強。從市場數量上看, 據國家統計局統計, 2001年至今, 全國農產品批發市場數量穩定在4000多家, 市場單體交易規模不斷擴大。截至2015年底, 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已超過4400多家, 年批發交易額億元以上的農產品批發市場1671家, 全國有各類農貿市場2.7萬個, 形成了以蔬菜水產等鮮活農產品為主的大型專業市場流通網絡。從行業地位和作用上看, 通過批發市場交易的農產品特別是鮮活農產品的數量占全國農產品商品總量的70%以上, 據全國城市農貿中心聯合會抽樣調查, 2016年全國批發市場批發交易量達到8.5億噸, 批發交易額達到4.7萬億元, 同比2015年增長8.8%, 農產品批發市場在我國不僅流通地位穩定, 而且還在穩定增長。目前, 隨著農產品流通的進一步發展, 農產品批發市場在“南菜北運”、“西果東送”等跨區域大市場、大流通格局中的主渠道、主力軍作用凸顯, 在當前及在未來相當長時期內, 農產品批發市場都仍將是我國農產品流通市場體系的核心和樞紐。

2. 農批市場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難以被替代

雖然從全球范圍來看, 在歐美等很多國家和地區, 農產品批發市場地位下降明顯, 但從中國來看, 超市賣場和生鮮電商對農產品批發市場的沖擊和影響暫時還非常有限, 農產品批發市場仍然在穩定地發展, 其在農產品流通中的地位依舊難以撼動, 并將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難以被其他業態所替代。

(1) 農產品批發市場是解決小生產、大流通矛盾, 提高農產品流通效率的有效載體。根據流通交易理論, 當人們處理一件事情時, 如果交易中需要付出的代價 (不一定是貨幣性的) 太多, 人們可能要考慮采用交易費用較低的替代方法甚至是放棄原有的想法;而當一件事情的結果大致相同或既定時, 人們一定會選擇付出較小的一種方式。在生產—流通—消費產業鏈條中, 當生產和消費兩端都小而分散, 流通又需要大范圍實現交易時, 中間批發市場平臺的價值就顯得尤為突出, 如果生產端大量小而分散的生產者不通過中間環節而直接向消費端大量小而分散的消費者進行交易, 交易關系會非常復雜, 交易的商流、物流、信息流和資金流都很難快速實現, 而且單筆交易根本不可能達到規模經濟, 交易成本會非常高, 交易效率也極其低下;如果雙方通過批發市場中間平臺, 可以有效簡化交易關系, 使得商流、物流、資金流和信息流在平臺上快速交互實現, 有效提高交易速度, 降低交易成本, 提高流通效率。這不僅是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 而且是我國各類商品批發市場高度發展的根本原因所在。

(2) 從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發展的角度來看, 農產品批發市場是當前最適應我國國情的主導流通方式。人類社會長期的發展實踐表明,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 生產方式決定流通方式, 有什么樣的生產力發展水平和生產方式就會有什么樣的流通組織形態和流通方式。我國地處東亞, 與日本、韓國等農產品生產和消費都極其相似, 農業生產資源和條件并不理想, 生產和流通的組織化水平都很低, 生產方式主要以家庭為單位的小規模分散生產為主, 多數地方不適合大規模機械化生產, 講究的是精耕細作, 農業和農產品標準化程度非常低;農產品流通形態主要是集市貿易, 流通主體主要是個體運銷戶。據統計, 截至2014年底, 全國2.3億農戶中, 共有農村合作社113.8萬個, 其中從事產加銷一體化服務的合作社60.6萬個, 占合作社總數的53.3%。農民專業合作社統一銷售農產品總值達7, 529億元, 僅占全國農業總產值58, 558億元的12.86%。城市批發市場、集貿市場渠道的經銷商80%以上為個體經銷戶。

同時, 近年來雖然政府在大力推進*地流轉, 但是由于我國農業人口眾多, 目前城鎮化進程吸納農村勞動力的能力有限, 并且*地承包責任制五十年不變是我國農業的基本國策, 也是我國社會穩定的基石。在目前難以有效吸納農村轉移勞動力的情況下, 大規模推進*地流轉, 快速提高農業生產組織化程度和生產力水平不太現實, 農業現有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現狀還將長期存在。因此, 無論是從日本、韓國等東亞國家的經驗來看, 還是從我國現階段的國情來看, 農產品批發市場組織形態目前都是最適應我國國情的農產品流通載體和流通方式。

(3) 我國超市、賣場經營生鮮農產品的能力不高, 對農產品批發市場構不成威脅。雖然我國超市、賣場行業發展迅速, 門店數量和銷售規模都達到了驚人的規模, 在一些大中城市, 超市、賣場的發展水平已經與很多發達國家不相上下, 從理論上來講, 應該可以對農產品批發市場產生很大的沖擊了。然而實際情況并非如此, 目前我國超市、賣場生鮮農產品銷售量占流通的比例基本維持在10%-15%之間, 而且其中相當大的部分貨源來自于批發市場, 真正“農超對接”源頭直接采購的比例并不高。與歐美發達國家超市、賣場農產品經營能力相比, 我國超市、賣場經營能力非常有限, 很多超市、賣場將生鮮農產品主要是作為人氣商品, 并沒有將其作為重要利潤來源商品來經營, 對生鮮農產品經營基本上采取出租或承包柜面為主, 將這些品類進行外包給個體戶經營, 超市、賣場即便連鎖經營規模很大, 生鮮農產品自營能力也非常弱, 并沒有形成完善的農產品供應鏈管理能力。基于農產品本身的特性, 要形成良好高效的供應鏈管理體系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未來要走的路依舊很長。同時, 近年來, 由于電商的沖擊, 超市、賣場行業首當其沖地收到了影響, 甚至在2015、2016年出現了大面積關店潮的情況, 超市、賣場行業自身也出現了生存發展的危機。因此, 在我國特定的國情和消費習慣下, 超市、賣場在一定時期內很難大面積替代農產品批發市場和零售市場。

(4) 生鮮農產品電商發展仍有很大的不確定性。盡管我國電子商務發展很快, 農產品電商也作為新藍海備受資本關注, 并希望以減少中間環節為突破口, 來實現對傳統農產品流通模式的顛覆。但是由于生鮮農產品產業鏈長, 產品標準化程度低, 保溫、保濕、防擠壓要求高, 儲存周期短, 流通損耗率高, 產品價格起伏大, 物流成本占比高, 同時消費采購量小, 客單價低等特性, 生鮮農產品供應鏈管理和成本控制非常難, 生鮮農產品電商雖然行業表面增長數據靚麗, 但這些數據是在全行業大把燒錢的模式下取得的, 實際運營效果乏善可陳, 在新模式探索的路上已然先烈滿地:美國Webvan在燒掉12億美元后宣布破產;國內很多曾經風光無限的生鮮電商先驅“網上菜籃子”、“*淘網”、“優菜網”、“美味七七”等相繼倒閉, 不少生鮮電商雖未宣布倒閉, 但已然成為了僵尸網站。同時, 現有的很多生鮮農產品電商都在苦苦掙扎, 一旦資金鏈斷裂, 隨時都可能倒閉, 能夠實現盈利的更是寥寥無幾, 自身發展前景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據《2014-2015中國農產品電子商務發展報告》顯示, 國內農產品電商只有1%能夠盈利, 7%巨額虧損, 88%略虧, 4%持平。個人認為, 這一統計數據可能還偏樂觀, 實際結果尤其是2016年的結果可能更加慘淡。

3.大型農產品中轉性批發市場和銷地批發市場仍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雖然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總體依舊看好, 但是并不是所有區域、所有批發市場都有同樣的發展機會, 部分城市小型農產品批發市場面臨著關閉調整的可能, 重點機會應該在大型中轉性批發市場和銷地批發市場。

(1) 總體政策支持大型農產品批發市場的發展。近年來, 中央一號文多次提到要大力支持農產品流通和農產品批發市場建設, 國務院連續發布《國務院辦公廳關于統籌推進新一輪菜籃子工程建設的意見》和《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強鮮活農產品流通體系建設的意見》等文件, 國家發改委、財政部、商務部、農業部、工商總局、質檢總局、糧食局等部委也發布過大量支持農產品流通和批發市場建設的相關政策和意見, 從加強農產品批發市場基礎設施建設, 提供投資資金保障, 降低農產品批發市場營運成本, 加強政府規劃和監管等方面為農產品批發市場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發展環境。尤其是農產品流通骨干網絡的建設和公益性市場改革的試點, 重點都是優先支持大型農產品批發市場的發展。

(2) 城市化進程中大量農產品消費力將會從農村轉向城市, 為銷地農產品批發市場提供了良好的業務基礎和發展空間。目前我國正處于城市化進程中, 城市化率名義上雖然達到57%以上, 但實際城市化率并不高, 尤其是與發達國家相比有很大的差距。據統計2016年末全國大陸總人口138271萬人, 比上年末增加809萬人, 其中城鎮常住人口79298萬人, 占總人口比重 (常住人口城鎮化率) 為57.35%, 比上年末提高1.25個百分點。戶籍人口城鎮化率為41.2%, 比上年末提高1.3個百分點。未來我國城市化提升空間依舊會很大, 這意味著大量的農產品消費和購買力會從農村轉移到城市, 農產品未來流通的規模和范圍將更加巨大, 尤其是一些大中城市因為虹吸效應, 對人口具有更大的吸引力, 在這些城市, 因消費人口的持續增加, 作為農產品流通主渠道的批發市場會有很好的發展機會。

(3) 城市農產品批發市場自身的整合調整和轉型升級也孕育著巨大的發展機會。隨著市政的發展和城市功能布局的調整和優化, 現有的很多農批市場無論是服務功能、交易效率還是自身形象都與城市周邊環節的發展顯得格格不入, 減少批發市場數量, 擴大單體市場規模, 提升市場服務能級, 調整優化市場布局, 提升市場形象, 提升*地使用效率和集約化水平等成為很多城市的不二選擇, 如北京、上海、南京、杭州等諸多城市功能的疏解和批發市場的規劃布局調整和提升, 催生了很多行業整合提升的機會。在國內一些特大型消費城市也會象國外很多特大型城市一樣, 大型農產品批發市場會長期保持很高的市場經由率和份額, 仍然具有廣闊的發展空間。

盡管未來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總體地位穩固, 行業發展前景看好, 但這并不意味著農批市場可以高枕無憂, 固步自封, 因循守舊, 而是要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和技術的進步, 圍繞平臺經濟的要求, 秉持綠色發展理念, 不斷創新交易模式, 提升技術含量, 完善服務功能, 強化食品安全監管和追溯, 提高營運管理和服務水平, 優化市場形象, 增強與周邊環境的相容性, 唯有如此, 農產品批發市場行業才會有真正美好的前景。

作者：李光集 上海蔬菜（集團）有限公司上海食品協會上海蔬菜食用菌協會生鮮配送專業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