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創業,他對信息技術發展有著深刻洞見。五大洲騎行, 他對世界始終保持求知與好奇心。他用創業豐富旅程,他用騎行壯美人生。
以下是張向東騎行歸來在北京語言大學做的演講實錄:
非常高興能夠在今天晚上和北語的朋友們來聊聊天,
我和北語是有一個小故事的,你們想聽嗎?
那是我讀大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是在北語讀書的一個學生,一個韓國人,我現在還記得他的名字,叫薛姬子。
她比我大幾歲,那時候騙我,讓我叫她怒那,其實我后來才知道是那姐姐的意思。她剛來中國的時候,一句漢語都不會講,就來到了北大,在路上隨便抓了個人,用磕磕絆絆的英語問: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老師教漢語。她抓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一個同學,我同學告訴她說,我同屋的那個人語文特別好,也就是我。當然,中國人的中文都是挺好的。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剛好病了,我那時候就油然而生出了一種豪氣,我一定要幫助這個弱小的外國女孩子,她是這樣這樣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我免費教她漢語,所以每周都會來北語一次,那時候我就騎著自行車過來。
我記得她在離開中國的時候,她問我最想去的國家是哪里,我回答說是意大利的威尼斯。
現在我想想,她真的給了我很大的影響,因為她給自己的志向是一畢業就離開自己的國家,只身來到中國,邊上學,邊打工,邊學語言。然后她計劃在中國待兩年的時間,學會中文之后就離開中國,再到另外一個不講英語,不講韓文,也不講漢語的地方再去學一門語言,并且去看一看這個國家。
跟她告別不久后,我收到了一張她郵寄給我的明信片,地址竟是我最想去的城市——威尼斯。她的舉動看上去任性,但實際上是灑脫。雖然我們已經失去聯系了,但是我每次回到北語后,總會忍不住問一下自己,是不是還有曾經她那樣的勇氣。
我希望自己對這個世界保持著好奇心。這是我和北語的一個小故事。
你的人生都不需要別人去教
我今天和大家的分享的題目是——騎行歸來。
我這個人其實是很恨一件事情的,它就是好為人師,也就是總是和別人講人生道理。我覺得老師這個職業真的是“學高為師,德高為范”。他要么就是非常職業化的人,要么就真的是在學識、德行方面非常優秀的人。可我又何德何能呢。我認為,誰的人生都不需要別人去教。
其實,我不太喜歡精英之類的名詞。我認為每個人的活法都很好,我不覺得一個人非要成為精英,精英這個詞或許把人的生活方式分了等級。我個人不太喜歡,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所以,我今天來跟大家講的是我的故事。我希望對你們有點參考意義。如果你能得到一點啟發,那我覺得就挺好;得不到啟發,你就當聽一個朋友或者是在路上萍水相逢的一個人隨便說說的話,不必那么當真。
先談談我的三次創業,之后再講三條對我來說比較重要的人生經驗。
誰不曾與世界為敵
我一共創業三次。
剛畢業的時候我還很年輕,認為自己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生出來就是為了改變世界。大學剛剛畢業的時候,北京的出租車有三種。一種是一塊錢的面的,一種是一塊二的夏利,剩下的就是一塊六的桑塔納。我出門的時候只打一塊六的桑塔納。實際上我是鄉下出生的小孩,家里非常窮。你們不要覺得我有錢,是錢燒的。我是認為,只有那個才配得上我,因為我厲害嘛。我要改變世界,怎么能夠打一塊錢的面的呢?那個時候,我的工資其實根本不高。所以,從中可以看出我的一種狀態,就是真的很狂妄自大。
那個時候互聯網剛剛席卷中國,我們又是處在風暴的核心。比爾蓋茨剛剛出版了第一本書《未來之路》,認為信息技術就是要改變世界。之后Google、Yahoo相繼出現,那個時候認為這類行業這就是年輕人要做的事情,這就是我們的職業,還有什么好想的呢,別的都和我們沒關系。
之后,我就和另外兩個認為自己和我一樣聰明的人,創辦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那個公司的名字叫“解決”。這個意思就是說,有一些問題必須要解決,但你們都搞不定,讓我們來。
人在做事的時候,其實有的東西早就注定了,你當時的狀態已經決定了你不可能獲得什么好的結果。這個公司沒過多久,我們就以一堆無用的代碼結束了自己的第一次創業。我們幾個人在晚上兜里裝著二鍋頭,然后跑到辦公室附近的一個樓頂的籃球場上,喝著二鍋頭、打籃球、對抗,就是那種心理,發泄不出來的那種痛苦,其實自己想想有什么痛苦的呢?就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很厲害,結果在現實面前受了挫折罷了。有痛苦,那是理所應當的。
在這個公司結束之后,我和很多人一樣選擇了“鴕鳥戰術”,藏起來,因為覺得自己失敗了,見不得人,之后就選擇離開北京。我用了一天的時間,上午決定我要走,下午就打包好。想換一個城市,換一個行業,換一個生活狀態,換一個圈子。然后,我就決定去廣州,當了20個月的記者,因為自己改變不了世界,我可以看著、學習別人去改變世界。
2003年,我在廣州的時候,一個大學時期特別好的朋友來找我,他叫鄧裕強。他是一個非常有創業精神的人,非常聰明和敏銳,隨后他就看到了一個新的機會。他認為未來人們會主要通過手機來上網,你們聽到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是么?因為你們現在每天都用手機來上網。但是在十年前,能用手機上網的人很少。
然后,我和鄧裕強就創辦了我的上一家公司——久邦數碼。久邦數碼的故事其實也蠻長的,因為它有10年的歷史。這10年里這個行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現在回看,我覺得自己就是信息化的一個縮影,我們第一次創業時的背景是PC互聯網,等到第二次創業時的背景就是移動數字化。那一次創業經歷了很多,變化也很多,這個公司跌跌撞撞,最后上市的時候,不是以最初首創免費模式的3G門戶網站,而是以我們全球的GO Launcher系列應用敲響了納斯達克的鐘聲。一年前,久幫數碼公司成為全球互聯網第一家上市公司。
每個人血液中都會有一種DNA等待激活
在2006年的時候,我開始了一個愛好,就是騎自行車。我最初騎自行車和大家是一樣的,沒有對它發生多大的深刻的理解。可是在2007年前后,我的第二次創業面臨的壓力非常大,而我又很喜歡旅行,希望能用一種與眾不同的方式去旅行。
其實,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叛逆期,做什么事情只要和別人不同就會覺得很酷。那時,中國有飛行包,背包客也很流行,但我覺得那些很無聊。因為,我原來登山的時候去過一些地方,那個時候我就想我可以騎車去玩。因為選擇了自行車就自然想到了全球頂級賽事環法,于是就決定騎車去法國。經歷了這一次,我開始覺得騎自行車去那兒都很好,起碼有一百多個國家和法國一樣。
不同的是,騎車之后,我遇見了那種一見鐘情的感覺。我覺得,“天吶,這個太適合我了。”后來,我和一個非常厲害的朋友聊天,他說“他特別羨慕我有一個愛好。每個人血液中都會有一種DNA,但是有的東西需要你像密碼一樣去激活它,自行車就是你的密碼,自行車就把你激活了。”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那次騎車之后我就癡迷上了自行車。開始,我就給自己一個小小的目標,因為我這個人做什么都不喜歡給自己一個莫名奇妙的目標。
我想五年騎遍五大洲,每個州都選擇一個最美的路線去騎一下。五年下來我可以去很多地方。我雖然比不上我的那些周圍世界的朋友,但是五大洲我至少去過。我就從那年開始,每年利用假期騎車去旅行。在亞洲中國青海湖騎過三次,還有一些城市,一些地方,澳洲,大洋洲,非洲等。
我對自己的騎車之行感到很享受,感覺生活已經離不開自行車了。自行車已經深刻的進入我的腦海之中。后來我就認識了越來越多對自行車感興趣的人,而我又特別喜歡講自行車,天天說這個,別人在社交網也會和我聊這個。
我有無數關于自行車的東西,我有一個書架專用來放關于自行車的書,我有14輛自行車,我有無數的頭盔,騎包,領帶。我去上市的時候說我想有一個自行車的領帶,然后我就收到了十幾條。我太喜歡這個東西了,這使得我開始去琢磨它,希望能為此做點什么。而且,久邦數碼上市到一個新的階段,我看到我們的團隊都很厲害,覺得他們離開我也可以。
我總有一個習慣,就是把自己與真實的環境隔開,留一個角度給自己。所以在久幫數碼上市的路上,我就在飛機上寫了一本書。同事們都很不理解我,說我每天要在路演講7到8個小時,還要在幾個時區里面飛來飛去,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怎么還在飛機上寫東西。
我這人就這么奇怪。我記得有一個朋友和我說過,他說“如果有一件事情讓你忘了時間,那你就多花時間給它”。我覺得這個事情就是這樣,就像寫作,我不知道自己是喜歡寫作還是自行車,我分不清楚,我在路上寫啊寫,后來等到去年12月31日,我寫完了一本書叫《短暫飛行》,這本書記錄了我在騎行五大洲路上的一些思考。它對我來講就像一個總結。
說起來2013年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因為我原來讀書的時候有三個愿望,第一個是能寫一本書,在2013年我寫完了。我剛剛畢業的時候有一個愿望就是在36歲之前能有一個上市公司,2013年我剛好36歲,然后我還希望我能夠去環游世界,我雖然沒有去環游世界,但是五大洲我都去過。在去年我就像心愿達成了一樣。但是人都會不一樣,等到你走到一個階段的時候,你對生活的態度或者期望就會不一樣。原來的期望是非常的具體,我要出書,我要一個上市公司,但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