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從華為作為戰略投資者進入時2.41億元的估值,再到上市時12億元市值,再到翻了28倍達到360億元市值,再到如今已不足40億元,馮鑫和暴風集團經歷了過山車般的財富洗禮。被市場推到360億元的頂峰時,馮鑫顯然還沒有預期的心理,甚至也不具備駕馭這個市值的能力。
當時放在馮鑫面前最好的、現成的“樣本”就是樂視。
學習樂視,某種程度上是馮鑫正確的選擇。但是馮鑫沒學到賈躍亭的“精髓”,導致其各種布局的戰略落地都很差。從“DT大娛樂”戰略目標,再到“N421戰略”,以及如今的升級版“AI+2塊屏”戰略,暴風集團始終在升級自己的戰略,從VR眼鏡、互聯網電視到影業,游戲、體育;但這些板塊來來去去,目前為止沒有一個能成為其核心優勢業務。
與賈躍亭不同,馮鑫是產品經理出身。曾在金山、雅虎任職的他,早期經營風格更像他的前老板雷軍。但是心態的“膨脹”,讓他后來變成了賈躍亭的“學徒”。
與其他“技術宅”形象的互聯網創業大佬相比,馮鑫一直的標簽都是喜歡搖滾、佛學的“文藝理工男”。暴風集團剛上市時,馮鑫手下一位員工以其視角,刻畫了“我的老板馮鑫”的形象:“可以為了朋友的一壺茶直接開車回山西”“迷戀張楚的歌”、“可以聊金庸古龍和溫瑞安”、“幫女朋友寫文案”。2016年1月,因為夢見竇唯和張楚們“過得不好”,馮鑫投資成立了純公益的搖滾基金,幫助生活境遇不理想的地下搖滾音樂人。
但文藝的一面并沒有使馮鑫在資本市場更加如魚得水,也沒有讓暴風集團的“大DT娛樂”戰略完全落地。
2017年樂視危機爆發后,市場對暴風的信心大降。“樂視學徒、縮小版樂視、賈躍亭的崇拜者……”,所有的聲音都指向一個疑問:暴風集團是否會成為下一個樂視,而馮鑫又是否成為下一個賈躍亭?
但與樂視眼花繚亂的關聯交易、復雜的資本杠桿、巨額燒錢相比,暴風集團在投融資、戰略布局上的操作要相對簡單許多。上市之后長達兩年的時間里,暴風集團唯一的一次定增機會被證監會否決,馮鑫錯失了融資的最佳時機,只能一次次擴大自己質押股份擔保的比例,換取“暴風系”的戰略擴張。
自己對于市場的遲鈍反應,馮鑫也曾反思,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似乎流露過后悔的情緒:“如果暴風再出現37個漲停板,第一件事是趕快做個定增,或者做個大額交易,換回一點錢來,總得把股價變為真正的價值。我們當時是一點都沒有通過股價來獲利,股價最高的時候,我們是主角,卻表現得像個吃瓜群眾,把這當作表演在看,真的是完全不懂資本的表現。”
暴風集團戰略布局的“過度包裝”,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樂視。拋開“造車”和賈躍亭掏空樂視的部分,事實上賈躍亭已經將樂視從一家視頻網站成功轉化為一家手機公司、一家電視公司、一家影視公司。客觀來看,不能否認其轉型邏輯的合理。暴風集團的戰略也不失合理性,四塊屏與兩個內容之間的邏輯很清楚,都是圍繞暴風文娛展開的,具有協同性。視頻行業如何轉化成利潤?如何變現?只能對用戶二次開發,途徑是VR、電視、體育、電影、秀場。
暴風集團上市時在資本市場的翻紅夾雜著運氣的成分。2015年A股開閘,彼時互聯網視頻類公司稀缺,找遍市場只有一家樂視網,這使得暴風甫一登陸,就大受歡迎。再加上碰巧趕上的VR熱,暴風講出的VR故事和“DT大娛樂戰略”立刻獲得了市場認可。配合2015年牛市最后的“瘋狂”,各種因素的交織最終把暴風集團推到了“妖股”位置。但隨著證監會收緊跨界定增,以及所進入行業本身的限制,暴風集團最終沒能卷起風暴。相反,超出能力的擴張所帶來的負面效應,最終讓暴風集團和馮鑫自己陷入了虧損和負債的泥沼。
在公司戰略上,馮鑫早期過于謹慎,放棄視頻業務的想象空間;而上市后又“膨脹”了,對于資本又過于樂觀,認為融資渠道暢通,激進拓展業務。這種態度的反轉,讓暴風集團喪失了抓住上市機會擴大技術領先優勢、站穩互聯網平臺腳跟的戰略機會。
暴風集團的“墜落”成了近年資本市場的一個經典案例。作為新經濟的代表,在前些年只要有“風口”就能飛的市場環境下,暴風集團和馮鑫體會了資本市場膨脹的魔力。
但是當市場回歸理性、泡沫破滅后,那時360億的市值也早就成為了南柯一夢。暴風集團從“喜劇”變“悲劇”,這或許能給一眾蓄勢待發的科創板企業一些關于務實的提醒。
暴風集團的結局會是怎樣?馮鑫是會重整戰略,剝離虧損的硬件業務和未開展起來的業務條線,聚焦自己的優勢業務,輕裝上陣;還是等待白衣騎士,重組暴風資產?











